混混沌沌地在各种奇形怪状的问题里挣扎了两天以后林旭终于决定写一点东西。其实思路乱成这样根本无法创作,但是在不写点东西我的大脑真的要超负荷了。
于是洗完澡以后林旭开始各种倒腾。收拾桌子,叠衣服,泡茶,开床头灯……终于把自己的窝搞成了自己觉得比较有情调有feel的样子。
Part1
数日子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真的快十六了。
当年初三我才十四啊。
那十五岁这一年跑哪儿去了?
让我想想,十五岁来的时候我在上中考考场呢。抱着俯视众生刷爆控江的豪情壮志。然后我的中考数学就挂的一败涂地,中考那天赶回家开始准备来坡的考试。我就这么轰轰烈烈告别了十四岁跌跌撞撞冲进了十五岁,毫无实感。
四个月的假期,一个月的颓废,四个月的迷茫。等我惊醒的时候十五岁已经过去了三分之二。于是我开始内心里各种骂自己扇自己折腾自己:林旭你丫的该醒醒了。
我十五岁到底在干嘛啊。然后我听见另一个自己问:那么你十一十二十三十四你干嘛了你说得出来?
语塞。我还真不知道。
很久以前就对岁数格外地偏执。对于十开头的年龄。
十一岁以下太幼稚。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说到这儿我又自我矛盾开了,诶,不过我好像还是知道一点的。
二十岁以后是奔着社会走。太现实。
所以只有十岁到二十岁之间,这十年是我最眷恋的。开始试图建立自己对自己对他人对世界的观点,但又不敢断定也没有足够的阅历。有着少年特有的轻狂但又知道自己太嫩。对于“现实”开始有理解并试着去接纳,但是童心仍然。少年的视角永远都像在清晨的迷雾里,格外的清澈和凌冽但是又弥漫着晨雾。
我对十五岁曾经相当地迷恋。因为我总觉得十六岁开始懂得就慢慢地太多了开始变得像个大人了。
然后我又听到另一个自己在问,那么你之前竭尽全力想要以接近大人的视野,这又算什么呢?
恩,或许我已经懂得太多了。
也或许我还什么都不懂。
只是前两天翻到毕业照,想起自己当年进昆明才十一岁呢。
可是十一岁的我的样子,看起来却像十八岁。
Part2
给我过十五岁生日的时候父亲似乎格外释然(当然那其实是因为中考刚考完)。毕业典礼的时候老师笑得特慈祥。暑假的时候父母似乎很是欣慰。
那个夏天我几乎和所有人都断了联系。
那个夏天我扔了所有我舍得扔的东西,还有我不舍得扔的东西。
谁都不知道,那个夏天我悄悄地给自己举行了一场葬礼。
我对自己说,忘了所有的人和事儿吧。
重新开始吧。
去努力做一个没心没肺的人。
近几个月以前的一些同学又开始有了联系。我又一次发现自己真的是个狠不下心的人。和周宏吐槽的那些夜晚,我满心欢喜地想,或许我不用这么绝望也不用这么彻底。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友谊依旧。
我想起初三的时候拼命想踏入周宏的那个圈子那个世界的自己,笑出了声,略酸涩也略欣慰。
只是总有那么些人,她曾经踏入你的世界,但总有一天她会悄悄离开,只留下她的脚印,提醒你她曾经来过,被你拥有过。
周宏就是。
我不想写的太矫情。因为我怕写的太绝想得抬穿以后连挽救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你还抱着一线希望?我又听到自己再问。
或许吧。
或许林旭天生就是这么决断不了死不了心。
不过放心,这回折磨不了我了。
非常感激任惠。
曾经以为你也已经走了。只是没想到你一直都在,只是默默地旁观着。
知道有人惦记着自己盼着自己回去终究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儿。
好呀好呀,哪天我们一起回娘家。
我想是时候我该明白有些东西是回不来的了。不管它在你心里留下了多深的痕迹,它终归是属于那段时光的。它迟早会和那段时间一起被岁月淹没,成为你记忆里过去里的某一页。
我想挽回,我想留住他们,我不想离开他们,我想抱住他们。我在心里哭着说。
然后另一个林旭悄悄地握住了我的手,问我,你能留住时间吗?你能抱住时间吗?
我无能为力。
既然你们存在过,那就留在我的记忆里吧。纵使你们已经随风而去。
林旭我只容许你迷茫一年。缅怀过去就到十五岁为止吧。
不要因为悼念过去而错过了现在,因为这意味着你要用未来来悼念现在。
我听到另一个自己说。
恩。
不是说生命有裂缝阳光才能照的进来么。
疗伤的最好方法不是停留下来窝在角落,而是把伤口晒在阳光下继续往前走。
Part3
AB型,双子座。
很早以前我就觉得我是双重人格。这一点无论是星座血型还是行为思想都暴露无遗。琢磨着林旭应该是精神分裂症的高端产物。哦不不,精神分裂症的人不都是梵高那级别的天才么,罢了罢了。
所以在一个叫做林旭的外表下一直都有两个自己。
一个轻狂的多愁善感的自己和一个批判家。
记得有一段时间我会莫名其妙地对某个人或某件事产生疯狂的厌恶感,甚至是想到就毛骨悚然,内心里进行疯狂的批判和鞭挞并且这种内心深处的想法有时会蔓延到语言上。
这种恶习现在依旧还有。
是不是觉得我那么爱批评别人我很自以为是?
You are totally wrong.
林旭对自己也是一样。
疯狂的憎恶疯狂的批评。
不是说我很厌世么?我有多讨厌世界我就有多讨厌自己。我有多讨厌自己我就有多讨厌世界。
由于以上原因还有很多复杂的因素林旭的核心思想一直都埋在内心深处。起初被别人误解的时候还会试着向别人解释向自己解释,到了后来就放弃了。误解吧误解吧。嫌弃吧嫌弃吧。我懒得说我懒得发火。反正我也活该。
今天重看雪禾的博客,看到《大段儿摘抄》里面一段话又一次忍不住笑出了声。“这次刮骨疗毒使我对蹂躏疗法信心大增。再碰到有人诉苦,我已经不在乎对方说的是什么内容,就野蛮地打断起唠叨:怎么了?有人饿死吗?有人吓死吗?有人气死吗?难道你要哭死吗?”从前就觉得这句话很在理啊。至今我冷静下来都会这么问自己。以前看到别人或者自己寻死寻活我都会内心里这么冷笑着问:你多愁善感得死?你哭得死?你受打击了受伤了疼的死?要是你真的能死的话too bad这个世界容不下你所以恭喜你你可以解放了自己乐着去吧可以和这个世界说拜拜了。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后来不再写东西了,一是早就超了负荷根本无法表达,二是所有的写出来的文字都会加深我对自己的厌恶感。怎么,炫耀自己的阴暗过去了?炫耀自己的扭曲的思想?你这是想让别人同情么?觉得活着太痛苦还不如死了的好哦那你死吧。死的了么?死不了?那还说什么想什么?
于是在另一个自己的批判下林旭习惯了把思想建立在“我已经活着了”“我无能为力”“所以呢”的基础上。不停地自我嘲讽自我鞭笞。觉得疼?哦那就把感情切断了吧。所以当年的我无限崇拜理性这两个字。恨不得理性的和机器一样,甚至冷血得和机器一样。
关于活着为了什么这真是个好问题。在这个看似无聊的问题上我纠结得够久了时间长度单位绝对是年。多少年来我都在找活着的理由——既然都活着了既然也死不了那总得找个理由吧?或者说,要让活着总得给自己个理由吧?
很庆幸这个理由现在我找到了。现在已经好多了。谢谢。
Part4
前两天雪禾问有没有兴趣换新加坡国籍。不知怎么的突然关于归属感的问题搁置了许久又被重新开了封。
我的归属感,最大的范围应该也只会是”家“。
因为从来都没有在一个地方呆十年以上的经历,更别说”土生土长“,这间接地导致了我的”归属“这一栏的空白。
小时候住在日本横滨,心里总是各种不满然后渴望回国。当然这和小学生活发生的事儿比较多也有关系。在我的眼里日本是一个如温水一半的国家。不冷不热不伦不类。你说他们待人友善吧,那谁来帮我解释一下小学的时候民族歧视这么严重是怎么回事儿?你说他们勤勤恳恳吧,可我总觉得缺了奋力拼搏的热情。说到这里我又要自我批判了,好吧我知道不是所有日本人都是这样。而且热情这东西我总觉得已经渐渐在我身上流失了。不过我还是希望只是暂时性地隐了身,总有一天还是会爆发的。
回国以后我开始讨厌上海。由于无知和狂妄我对这座城市的厌恶很快就发展成了我对国家的厌恶。我记得面试的时候老师问我为什么不愿意呆在国内?为什么要来坡?我说因为我觉得中国像是一青春期的发育中的男生。不成熟不完整。太喧闹。太浮躁。
等等,你不是说日本不够热情么?怎么中国又太浮躁?
那你把视角切换成俯视。看到那群忙忙碌碌的人了没有?每天都高喊着”明天会更好“,盲目地消费着忙碌着贷了款买房卖了肾买iphone到头来都不知道自己追求的是什么。这让我觉得他们就像是被蒙了眼的驴,头颈上还被系了绳子。每天就不知所以然地转着圈一边还高昂地嘶鸣着。
看了这段火气大了的同志们请淡定。因为就算你们火了骂了我也不会当回事儿。有时候我就是这么狂妄。
有一段时间很憧憬巴黎伦敦还有加拿大。只是那天晚上看《one day》的时候,这种热情突然被打消了许多。我突然意识到不管到哪里,如果是只身一人,那么孤独感会吞噬了我的。纵然向往那种特有的古典的灰色气息,我也克服不了孤独感。
似乎缺乏归属感的这种特质在听音乐方面也很明显。向来都是什么好听听什么。唯一固定喜欢的就是林俊杰,但最近连林俊杰的歌也很少听了。熟悉的歌承载了太多过去。
所以属性这一栏还是姑且给自己写上”流浪“好了。我前世一定是个吉普赛人。
Part5
有人告诉我说要学会随性。想怎么来怎么来。只是貌似这方法对于目前的林旭不是很适用。我怕我要真放纵自己了我就回不来了。有一天我就发现自己不知怎么的就颓废了。
所以就随性地拼搏着吧。感伤地理性着吧。
依旧喜欢冷眼旁观。自己也不例外。有时甚至会用另一个自己的眼光克制住所有的感情来剖析自己,或者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儿。要是我说我情愿当旁观者也不愿当当局者就是因为我喜欢全视野地观察是不是特离谱?不好意思林旭就是这么一离谱的人。离谱到我真好奇这种生物怎么会存在与地球上至今还混着。
The End
写了两个小时似乎终于舒服一点儿了。
最近不爱化妆讨厌装老也懒得刻意打扮。我跟雪禾说,以后和你出去我就套头T恤一件。突然想到喜欢他的一点就是对女生穿高跟鞋不感兴趣。好样的。赞一个。
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重要所以我不想去刻意追求属于未来的东西。我不想后悔。我不想十五岁活的像十七岁十七岁活得像二十岁。
青春最美好的就是它原本的样子。不加雕琢,浑然天成。连忧伤都是透明的。连缺陷都很美好。
我依旧十五岁。我依旧是个孩子。
最后感谢所有支持着我的人。上回打电话时父亲居然说”当然你开心很重要玩也很重要但是还是成绩第一位“的时候我激动得差点没落泪。不知道是自己从心底开心起来的样子感染了父母还是他们终于想通了。总之,There is still hope left.
雪禾,最后还是要把你拉出来。谢谢。活着的理由是你给我的。新的生活也是你给我的。
我把从来说身体健康和开心快乐才是第一位的,其他的都随之而来。
回复删除爱你。
为什么觉得你这篇文章写得很像我17岁晚期的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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